在报纸上瞄到一篇关于白马的度假游记,配上几幅落日海水、渔女望夫石的插图,着实养眼。不知怎的,我反而联想到了不久前去的奥彻海滩。
奥彻不算大,悠悠的窝在海湾里,只有一小段的海岸竖起了遮阳伞。小虽小,却也美。白色的沙滩,脚下的触感也是柔软的;热带特有的明亮炙热的阳光,干净碧蓝的海水一直延伸铺进了远方的晴空里;伞下的游客几乎都来自欧洲,标准的白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虾一般的红,也不知晒了多久;提及西方人的开放,在这里倒真是个印证,大多数人毫不惧生地光着大半身子,或者在沙滩椅上用母语交谈,或者举一本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更有些已然睡去,似在家中的床塌上一般安心。
这里少有亚裔游客,相比西方人的坦然,我和朋友倒像是误闯他人之地的迷路者,心中微有忐忑。好在朋友毕竟比我见多识广,很快收起怯生之态,对我安慰似的笑一笑,熟稔地选了一对沙滩椅坐下并招来服务员点饮料。喝下一点冷饮,终于平复掉那点不安。朋友与我闲闲地找话题,聊得有一搭没一搭。这里比奥彻迭安静,也干净的多。朋友突然发出这么一声总结似的感慨。我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倘若海滩也分等级,那奥彻迭是世俗嘈杂的大众游乐场,奥彻却似小资产阶级的园林草地,带点微微的骄傲,又不失清新妩媚。我把这个跟朋友说了,朋友哧哧一笑,又来了,你那点文人气。我耸耸肩不置可否。
接下来,我们不能免俗的换上泳衣游泳。下海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美妙。海水真是咸,咸得我的嘴畔鼻腔都在涩涩的发苦。然而开摩托艇真是有趣,起初我觉得贵,朋友豪气的一挥手,出来玩嘛要尽兴。等到朋友小小适应一番后,便风驰电掣地载着我驶向海天相接的那一线,还故意走成S型路线。我紧紧拽住他的救生衣衣带,迎面而来猛烈的风,两边飞溅开的水,耳中呼呼的声,心下觉得一片喜悦,好像要奔向未知的新世界。途中越过一片小小的帆,经过自由漂流的水上艇,还有挨着海面低低飞行的小飞机。我打赌上面有人,朋友持反对意见,在摩托艇轰隆隆的噪音里这对话像吵架。最终它飞过我们头顶时显出两个人的身影,我得意地拍拍朋友的肩,以昭完胜。
玩乐虽开心,终会疲倦。几个小时之后,我已坐在回途的车里,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小山林,绿成两条不规则的线,不断延伸,延伸……在一个下坡道朋友推了推我,指着远处,看,那是奥彻海滩。我努力望到远处,莽莽的林子前方确实露出来一湾海滩和岛屿,海水更远处是一轮橙金色的夕阳垂在海平面上。大约是光线的作用,海水不复蓝色,也看不到遮阳伞和游人。奇怪的是,此时我脑中只涌起一个念头:
这一天终是要过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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